特务万国雄：男扮女装，与爱人白天姐妹晚上夫妻，被亲妹检举入狱

发布日期：2024-06-08 04:19    点击次数：128

“不用调查了，我是男的，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万国雄！”

1956年2月初，上海公安干警敲开王嘉娟家的门后，一位身着旗袍的婀娜女子用粗哑的嗓子答道。他的话音落后，事先已有心理准备，且见过无数风浪的公安干警们，还是有些惊诧。

万国雄女装照

万国雄是个男人，还是个国民党特务。可眼前的人，却完全是上海名媛的模样。干警们确定，若非接到万国雄妹妹和群众的举报，他们怎么也不会怀疑：这个俊秀的女人，会是个男人扮的。

被捕前，万国雄已经以“王嘉娟小姐”身份在上海雁荡路55弄住了五年多，和他一起同住的还有一个叫陈筠白的漂亮女人。五年间，他们白天是亲密无间的姐妹，晚上却是夫妻。

五年时间里，万国雄和陈筠白的作息非常规律。每天早晨，万国雄都会穿着美丽的旗袍、蹬着高跟鞋，前往家附近的早餐摊买早餐，他通常都会买一根油条、两张饼。

早餐摊主对这个高挑、漂亮又冷傲的女子很好奇，因为别的客人买东西总会跟他攀谈几句，可万国雄却几乎从不说话。每次都是“点东西，拿东西，走人”，绝无一句多话。

万国雄的特殊，让摊主不由自主对她产生了兴趣，于是，他经常暗地里观察她。他发现：不管天气多热，这个女人总是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，她的旗袍总是高领，且领口扣子会系到最上面一颗，把脖子整个地遮住。

有一次，万国雄领口没捂严实时，摊主发现：这个女人，好像有喉结！再仔细一看，这个女人，竟然还有浓密的腿毛。那一下，摊主心里犯了嘀咕了：难道，是我看花眼了？

可惜，这次以后，万国雄更加小心了，他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捂得更加严实了，即便是炎热的夏天，他也是一边出汗，一边穿着长袖、高领旗袍。

万国雄并非真正女人的事实，其实早已被他的同居“姐妹”陈筠白知晓。陈筠白和摊主一样，第一次发现这个“女人”有异样，是在她不经意间看到他的喉结时。

发现异常前，陈筠白从未怀疑过万国雄的身份。她和万国雄相识在圣玛利亚女子宿舍，呵，谁会怀疑自己在女子宿舍的室友的性别“有问题”呢？！

万国雄与陈筠白

初识时，万国雄告诉陈筠白：自己是中央大学的一名大学生，因为战乱无家可归，才被上海基督教所收留。陈筠白自己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，所不同的是：她是被商人丈夫抛弃了。见万国雄假扮的王嘉娟和自己同病相怜，她自然地对这个“女人”表现出了友好。

相处久了后，陈筠白发现万国雄不仅文化素养高，还写得一手好字，且擅长写文，这样一来，她对这个“女人”自然好感倍增了。

陈筠白是女人中的极品，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散发着迷人的女性气息，她还会女红，且经常做绣品，她绣出来的东西精巧别致，很有味道。

同住女子宿舍的日子里，万国雄经常和陈筠白一起学习手工绣，陈筠白发现他学这些时，总是显得很笨拙，有一次，她还开玩笑说：“瞧你，跟个男人似的手笨。”为这事，万国雄还生了一天的气。

万国雄当然不会真的生气不理人，毕竟，他想通过陈筠白这个极品女人，学得更多的女人特性，以更好地借助女人身份进行伪装。

靠写作挣了一些钱后，万国雄提出：“不如，我们一起搬到外头住吧，住女子宿舍，总归不大方便。”两人就这样搬到了后来的上海雁荡路55弄。他们的房间，是位于6号楼3楼的一间房间。

两个漂亮女人共租一间房，在任何年代都容易引起人的注意，附近的很多年轻小伙都对他们表现出了特别的关怀。可很快，这些小伙就不得不打了退堂鼓，因为这两个“女人”总是不怎么搭理人。

万国雄每次出门，要么是去寄稿子，要么是售卖陈筠白绣的绣品。每次完事后，他从来不在外头逗留，总是飞快地回到出租屋。

陈筠白见他如此，半玩笑地说：“你是怕被小年轻纠缠吗？每次逃命似的赶回来，照我说，咱们偶尔风流一下，也没什么？”

万国雄听了她这话后有些生气，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陈筠白道：“你倒是放得开，我是没你那个心境。”陈筠白听了这阴阳怪气的话，竟逗趣地上前去掐捏万国雄，万国雄只得赶紧躲开，就是在这次拉拉扯扯中，陈筠白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喉结。

陈筠白当时就愣住了，当晚，她躺在床上突然地想：“她”不会真的是个男人吧？她突然想起，这个“女人”每次洗澡、上洗手间时，总是把门关得很严实，也从不当着自己的面换衣服，每次自己换衣服时，他也总会借故避开。“啊！”陈筠白脸一红，心里竟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
之后，陈筠白为了测试同居室友究竟是男是女，竟使起了“小心机”。她特意在卫生间贴了一些很“情趣”的画纸，她心想：如果他真是个男人，一定不会一声不吭的。

果然，看到洗手间的异样后，万国雄终于知道自己瞒不住了，他索性编了个故事，把一切都坦白了。当然，他在“坦白”时，对自己做过特务的相关，只字未提。对于自己组织特务迫害、镇压学生运动的种种，他也只字未提。

陈筠白本就希望家里有个男人，知道室友就是男人后，她当然再乐意不过了。而且，她还发现自从知道室友的真实性别后，她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：她喜欢上他了。

陈筠白开始帮助万国雄隐瞒性别，晚上，她经常和他睡在一起，他们过上了“白天姐妹，晚上夫妻”的生活。

再小心的人，也终有露馅的时候，万国雄虽然有陈筠白打掩护，可他毕竟是男人，既然是假男人，自然就有被人发现的时候。

万国雄一次晾晒衣物时，不小心把内衣掉在了邻居家，邻居大妈李阿婆一看：这内衣咋这么多棉花。在那个并不流行“胸罩”的年代，这种垫棉很自然便引起了大妈的怀疑。

捡到内衣后的几天里，李阿婆特别留意万国雄，她发现：这个“女人”，虽然腰身细，且长发披肩，可总感觉“她”过分高挑了，“她”的脸相也少了几分普通女人该有的柔和。她心里咯噔一下：莫非她是假女人？

万国雄发现李阿婆的异常后，特意做了很多小动作。他专程把李阿婆叫到家里喝茶，并当着她的面，一边清洗“自己的”月经带，一边吐槽自己的“经期不规律”。自此后，李阿婆对他的疑虑也烟消云散了。

随着时间的流逝，万国雄还大着胆子做起了家教。原来，万国雄的文章经常在报上发表后，邻居们通过报社编辑知道他的文笔很出众。于是，不少邻居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万国雄家，以接受指导。万国雄发现做家教可以得钱后，便干脆收了不少孩子做学生。

孩子们的到来，让万国雄想家了。思来想去后，他竟用“王嘉娟”的化名，给自己的妹妹写了一封信。信里，他并未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，但他知道家人认得他的笔迹。

信被寄到后，万国雄的妹妹惊呆了：原来，解放后就失踪的哥哥竟隐姓埋名在上海。读了哥哥的信后，妹妹心里矛盾极了。她是个共青团员，解放后被分配到了成都市人民银行工作。与哥哥不同的是，她一心拥护共产党，且一直对哥哥是国民党的事实心有芥蒂。

万国雄的事，妹妹比谁都清楚：他在中央大学就读的第二年，即1944年，就被洗脑成了国民党员。也是在那年，他正式加入了国民党特务组织三思社。毕业后，他担任了中国学生报社社长，并不断从事反动舆论宣传。他最大的错，就是在这期间：迫害、镇压爱国学生。

原本，妹妹以为哥哥早已跟着蒋介石逃到了台湾，收到信后，她才确定：他一直躲在上海。“这样不是事啊， 做了错事，躲能有什么用？”万国雄的妹妹心急如焚地想着。

妹妹在经过几轮激烈的思想斗争后，干脆向上海市人民政府公安局写了一封举报信。举报信中，妹妹还分析了自己的判断，她说：“哥哥打小就喜欢扮女装，他现在很可能以‘王嘉娟’的女人身份，躲在上海某个地方。”她还随信寄出了一张万国雄小照。

上海市公安局收到举报信后，立即调出了“王嘉娟”的档案信息，很快，针对特务万国雄的调查铺展开来。调查走访后，第一个给出确切线索的，是前文提到的早餐摊摊主，他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一拍脑门道：“我怎么说这人有点怪呢？我早就怀疑他的性别了。”

万国雄做特务出身，他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，公安干警一开始调查他，他就知道：定是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。但此时，他并不知道是自己的妹妹举报了他。

万国雄没有打算逃跑，他其实早就想要自首了，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，他已经腻烦了。也因此，公安干警敲开门后，他想都没想直接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。

身份暴露后，万国雄还主动交代：自己曾在广西大量散布解放军的谣言，他还通过自己的记者身份，打探了很多情报，送到了国民党特务高层手中。他还曾先后向特务机构、反动报刊，投寄了数百条情报信息，以攻击人民政府。

对于自己试图通过乔装打扮继续潜伏、已获取情报的事实，他也供认不讳。也是直到公安找上门后，陈筠白才知道：自己的“丈夫”竟是个特务。

万国雄最终被判处了18年有期徒刑，直到1974年，他才刑满出狱。

老年万国雄

极有意思的是，1978年，党中央作出平反冤假错案的决定后。见全国各地掀起一股上访申诉潮，已在老家重庆定居的他，竟异想天开：向有关部门写信申诉，要求“平反昭雪”。他诡辩说：“我当年男扮女装，不是为了继续传递情报，我是心理变态，原判应该撤销。”

然而，在铁的事实面前，万国雄的任何狡辩、抵赖都是白费心机，他的伪装很快被拆穿了。这之后的万国雄终于安分了，他开始将全部的心力倾注在创作上。

老年的万国雄生活很充实，他依靠自己的稿费过上了曾梦想的好日子，他写作的《顾毓琇传》、散文《顾毓琇和冰心的世纪友谊》、《冰心与吴文藻》、《郭沫若的异国婚姻》等，都得到了业界好评。

回首往事时，他总笑眯眯地说：“糊涂过啊，糊涂过啊，现在是清白的！”

老年扮女装的万国雄